落他乡十多年，在北方风餐露宿，日夜操劳，而且生了两个儿子。这样的一个女子，被生活蹉跎，饱经风霜，已经从当年曹操见到的不到二十岁的女子，变成了三十多岁的沧桑妇人。
如果是养尊处优的妇人，三十出头的年纪依旧能成熟妩媚。
蔡琰显然不可能。
曹操迎回来的蔡琰，极大可能是一个失去了光彩，看起来肌肤粗糙，双眼彷徨，和整日在乡间劳作的妇人没有太大的区别。
这就是心中的女神，突然间就成普通女人的落差。
搁在谁身上，都忍不住了。
现在的蔡琰，却不一样。
因为陆玄的影响，曹操在兖州期间，无法往东去徐州立足，也没能力南下攻打江淮之地，只能全力攻略关中，曹操没有成为魏王，反倒成了关中的秦王。
这样的结果，就是关中区域没有遭到匈奴祸乱，蔡琰也没有颠沛流离。
虽然蔡邕死了，蔡家依旧还在，也有一些产业，蔡琰不需要为生计发愁。所以二十开外的蔡琰，仿佛是成熟的蜜桃一般，透着无限的光彩，令人怦然意动。
曹操的眼神愈发的明亮，不由自主的多了一丝想法，微笑道：“文姬，坐！”
他亲近的称呼蔡琰的字，拉近双方的关系。
“谢秦王。”
蔡琰欠身行了一礼坐下。
曹操微笑道：“当年伯喈公被杀，可惜本王在兖州，无法介入长安的局势。如果当年本王在长安，一定不会让王允胡来，杀死伯喈公的。”
蔡琰神色柔和，回答道：“这就是家父的命，半点不由人。家父在世的时候，常说和秦王是知己好友，让妾身对待秦王，要像是对待自己的长辈，不能有丝毫的怠慢。所以家父的事，秦王不必自责。”
曹操面颊抽了抽。
神色，有一丝的僵住。
长辈？
曹操再看了蔡琰一眼，继续道：“本王当年，也是跟在伯喈公的身边求学，哪里算是什么长辈？”
蔡琰神情清冷，一副郑重模样，开口说道：“父亲常说，秦王的诗才造诣深厚，书法更是自成一家，是天下间有数的大才。”
“父亲对秦王推崇备至，引为知己。您虽然比父亲年轻些，可是秦王当妾身的长辈，不论是身份，亦或是年龄，还是能力，都是绰绰有余的。”
“父亲也有遗命，让妾身对待秦王，要以师礼对待，要敬重秦王，当作父亲一样对待。”
曹操深深的看了蔡琰一眼。
这丫头的一张嘴，真是会说，真是让人下不来台啊。
他不想在台上被供着，偏偏，蔡琰都扯上了遗命，扯上了蔡邕的安排，曹操就没办法再更进一步。毕竟蔡邕是天下大儒，虽然说蔡邕在经学上的造诣，是比不得郑玄的。可是蔡邕的名望，却远超郑玄。
曹操也不能苛待蔡琰。
他还是要脸。
更何况现阶段，曹操要团结麾下的人，要稳定士人，所以曹操心中的一丝贪婪的想法，转瞬就摁下。他眼珠子一转，微笑道；“伯喈公抬举本王，愧不敢当。”
“相比于伯喈公的高风亮节，本王差得太多。”
“天下士人，都以伯喈公为楷模。如果伯喈公还在，就不至于让陆玄在舒县猖狂，竟是纠集了一帮腐儒，办了个五经馆，狺狺狂吠。”
“唉，可惜了！”
曹操目光恢复了平和，微笑道：“贤侄女来王府，有什么事？”
曹操改了称呼。
不能更进一步，干脆退而求其次，当一个长辈，求取一点好的名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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