双方见礼,没有任何多余的语言。
她对这位异母兄长的印象还停留在十年前,彼时她年纪尚小,依稀记得他性情外向、爽朗大方,会动作麻利地爬上树,帮她摘下挂在树梢的风筝。卫王在旁边摇头叹息,指责两人贪玩不懂规矩,他便揪了几枚小果子,准确无误地砸到卫王脑门上,然后迅速收回动作,假装一无所知。
时过境迁,物是人非。
宣华公主在床榻边落座,担忧地问起时缨的病情,得知她没有性命危险,松了口气,复而欲言又止地望向青榆和丹桂。
时缨令两人退下,宣华公主感激地看了她一眼,低声支吾道“阿鸾,我知道不该在这时候问你,但但我别无办法,我我想问,那个淑妃娘娘给你的桂花酒还有富余吗”
时缨怔了怔“公主殿下,您要做什么”
宣华公主沉默了一下“我听说,那里面放着放着绝嗣药,所以我也想喝一杯。阿鸾,算我求求你,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,我无力违抗陛下的命令,但我着实着实不想给北夏人生儿育女。到了北夏,我绝无可能接触到这种药品,可若现在服用,过十天半月就会不留任何痕迹,更别说我抵达北夏国都,最早也要在九月。阿鸾,这是我最后的尊严,你可以成全我吗”
说着,她的眼泪簌簌而落,兀自站起身来,竟是要给时缨下跪。
时缨连忙拉住她“公主殿下,万万不可。”
她望见宣华公主充满哀伤与请求的双眼,深吸口气,传青榆入内,吩咐她去马车中取酒。
那坛酒她一口未沾,本想着回头偷偷处理掉。
宣华公主见状,连声道谢,眼底仍含着莹莹泪光,娇艳如花的面庞上却露出一抹解脱的笑容。
另一边,慕濯问过属下,果不其然,有人状似无意,悄悄检查了门外的血痕。
那些都是动物血,倘若被他们取到新鲜的,定能发现其中端倪,然而驿站外皆是黄土铺路,血渗入泥土砂石,转瞬就会干涸,从颜色看,不见任何蹊跷。
淑妃留着后手,时缨已悉数考虑在内。
少顷,大夫提着煎好的汤药赶来,慕濯接过,朝内室走去。
却被丹桂拦住“殿下,娘娘和宣华公主有些事情处理,您不大好进去,可否稍等片刻”
屋里飘来浓重的血腥味,全然不似作假,慕濯暗自心惊,见丹桂虽脸色发白、却并无慌张,突然意识到什么
这时,伴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,宣华公主的身影绕过屏风,步履缓慢,面上没有丝毫血色。
“岐王殿下。”她轻声致意,旋即搭着青榆的手,径直离开。
慕濯进入内室,血腥味愈发浓烈,时缨失神地坐在榻上,不远处立着一架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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