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)第20章_艱難的製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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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手支在唇邊想了好一會兒,才撥通楊邐手機。「楊小姐,向你匯報。柳鈞已經手術結束,但還在麻藥期,他爸爸守著他。」

  楊邐忙問:「醫生怎麼說?」

  「醫生說還得看後面兩天,最關鍵是後面兩天。柳鈞爸爸為這事暴跳如雷。好在柳鈞入籍德國,已經是外籍人士。他爸爸準備立即聯繫德國使領館協助解決這個案子,案子上升到涉外的話,公安局不會怠慢。你放心,你所受的驚嚇也將很快得到公平公正的解決。」

  楊邐這邊結束錢宏明的電話,那邊撥通楊巡的手機,聽到楊巡接起後怨聲載道,埋怨她打擾睡眠,楊邐氣呼呼道:「你聽著,柳鈞是德國籍,是外國人。明天他爸就去找德國使館撐腰施壓。這叫涉外事件。你等著吧。他爸都發瘋了。」

  「你確定?」

  「錢宏明透露,他一直陪在旁邊。現在柳鈞還沒醒,又斷一根手指頭,問題嚴重。」楊邐頓了頓,又問,「你怎麼不問我傷了沒有,我在派出所說了沒有。」

  「我認識他們指導員。你給我錢宏明電話。」

  楊巡睡不著了,偷偷摸到書房,也不開燈,一個人在黑暗中吸煙。一起驚醒的任遐邇在黑暗中靜靜地看著丈夫出去,再也無法迴避。她披衣下床,摸到書房門口,也不開燈,只冷靜地道:「你現在是兩個孩子的爸,你現在做事無論如何都要三思,你得讓我們孩子以後能自由放心地逛街逛公園。」

  楊巡立刻感覺到妻子心照不宣,只是沒有揭穿而已,但把話都扔給他了。比楊邐的更管用。

  柳鈞外籍,是楊巡沒考慮到的意外,涉外案件究竟會被上升到什麼高度,這是楊巡老革命遇到的新問題。

  楊巡長夜難眠的時候,柳鈞麻藥過去,痛醒過來。等眼前白茫茫褪去,他看清眼前兩顆人頭,這一看清,讓他忘記身上的痛楚,驚訝於兩個王不見王的人湊在一個病房。在柳石堂激動悲憤慶幸惋惜的各色情緒化語言中,柳鈞的神智漸漸恢復清明,他相信,是錢宏明去電叫來他爸爸。從爸爸的嘮叨中,柳鈞終於清楚了自己的現狀。其他猶可,唯獨手指——這是他身體的一部分,殘缺了。即使重新接上,看上去形狀完好,依然是殘缺了。

  但是面對爸爸不依不饒的憤怒,柳鈞反而沒那麼憤怒了,而且他也不願看到爸爸雞蛋碰石頭去。有他碰一次,已經足夠,他怕爸爸碰出更大更無法承受的禍。他現在已經清楚楊巡這個人無視規則。

  「爸爸,願賭服輸而已。不能你兒子打贏了喊友誼第一,你兒子輸了喊黑哨。」

  「不是黑哨是什麼?有種姓楊的跟你單打獨鬥,別叫一幫民工打悶棍……」

  「爸你再生氣也不能跟楊巡這種爛蘋果比爛。這事我說了,願賭服輸,沒什麼可怨的。」

  柳石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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