枯拉朽。
人命如草芥，卑微如尘。
累累尸山，到处堆砌成一座座小山。
甚至一些尸体已经很难保存完整，而是碎块，残肢！
毕竟别说寻常戎伍了，就算是气劲之下的武道巅峰，面对气劲强者的气劲肆虐，也毫无招架之力，也得被当场绞杀成无数碎肉。
气劲强者宣泄而出的气劲，对他们而言只是一种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攻击手段。
可对寻常人而言，那却是无数凌厉的刀片！
大地早已经被鲜血浇透，遍地泥泞，尽是鲜血。
血流滚滚，汇聚到地势低洼的地方，形成血泊，但更多的却是形成一股股娟娟血流，朝着更低洼的方向流去。
北域酷寒。
可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的厮杀，寒风酷雪都不再那般刺骨寒冷。
腥风扑面，反而多了几丝温热之意。
陈东站在战场上，与姜家六龙并肩而立。
相较于混乱厮杀的战场，他们却仿佛与世隔绝。
没有半点战火肆虐到他们这边来。
也正因为如此，他们将整场战争的局势看得更加清楚。
“这一场战争，将会永远的留在人类史册上！”
“天下落注，说是域内域外的战争，其实早已经席卷了全天下。”
“姜家背负着扶社稷之危，挽天倾的职责，这一次也只能眼睁睁看着。”
……
姜家诸位接连哀叹起来。
“或许对上边那位，更是痛苦。”
姜大爷抬头，看向了高空上始终盘坐，泼洒金光的空空大师。
闻言。
几位姜家人叹息声更重了。
陈东始终保持沉默，自从心境蜕变后，很多事情在他心中都难以掀起波澜。
这泱泱战场上的尸山血海，他都看在眼里，却比之前更加平静。
依靠魔性，吞噬了几百团信仰之力后，这种心境更是变得坚韧、波澜不惊。
也就在姜家六龙感慨之际。
他的目光，却是深邃的扫视着战场每一处角落。
确切地说，是扫视着战场地面上，汇聚而成的一条条娟娟血流。
诺大的战场，血海滔滔。
无数血流在低洼处流淌着，朝着更低洼的方向汇聚而去。
很快。
陈东眼中精芒迸射，循着一条条血流，锁定到了远处那座最巍峨的尸山上。
“师兄……”
此时黎明破晓。
天边的鱼肚白，如同一双蛮横的大手凶狠快速地撕裂着黑暗。
袅袅晨光，撒向大地。
从东边出现，斜照大地。
一缕晨辉，正好印照在那巍峨尸山上，印照在巍然不动的霍震霄身上。
喊杀声依旧在持续。
惨叫哀嚎声，回荡天地。
更有军团在不断催动号角声，督促士卒奋勇上前。
但此刻。
这些都不是陈东关心的。
在他的视线中，被晨辉笼罩的霍震霄，此时周身的空间都在晨辉白光下，涤荡起一圈圈涟漪。
很微弱的波动！
可在陈东眼中，却无比清晰。
涟漪以霍震霄为起点，不断扩散，荡漾，循着朝阳的方向，层层叠叠涤荡而去。
时间这一刻，在霍震霄周围仿佛都变得虚无起来。
“人种道台启动了吗？”
姜家六龙同时有所察觉，纷纷看向了尸山上的霍震霄。
几乎同时。
霍震霄的声音，蓦然在陈东耳畔响起。
“师弟，师兄为你铸路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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