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先生便停了下来,说书有门道,便是所有故事不可一口气说完,总归是得留下一些让酒客们想象空间的,比如此刻,在场众人都在思考,有的为其遗憾,有人究其缘由。
总归是百人百相。
白粥看着顾泯问道:“白玉寒?”
这个名字和某个名字实在是太过于相近,让人不得不生出些想法来。
顾泯说道:“再听听就是了,现在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”
白粥沉默,只是看向那个说书先生。
后者喝完了酒,眼见众人都反应得差不多了,这才一拍惊堂木,继续说道:“在退隐江湖之前,那位在汴京城的摘星楼上,与他最要好的朋友喝过一次酒,便说明了缘由。”
汴京城最高的一座楼,乃至于天下最高的一座楼名为摘星楼,这座楼极高,每逢繁星满夜的时候,坐在这座楼最上头,仿佛伸手便可摘星,故而得名。
一袭白衣白发的白玉寒坐在摘星楼顶,身侧坐着的,是他在这个江湖上唯一的朋友,段桥。
他是江南段家的二公子,武功平平,但有的是钱,因此在遇上白玉寒之前,他的“朋友”极多,直到那年在塞北,白玉寒顺手把他从那位邪道巨擘手里救下来之后,他们才成了朋友。
彼此之间,唯一的朋友。
在两人身旁,摆满了酒坛,那些用玉琉璃所做的酒坛,光是坛子便价值千金,更别说里面装着的酒水了。
看着夜空中的那轮明月,段桥说道:“酒是我从家里偷出来的,老爷子二十年前,去西域买来的葡萄酒,就是大诗人王翰诗句里的那种葡萄酒,葡萄美酒夜光杯,写的真他娘的好。”
白玉寒一脸清冷,但终究还是有一抹笑意,“不怕腿被打断?”
段桥说道:“老爷子这些酒,在库房里堆了很多年,说是除非见到一个他愿意与之相交的江湖大侠,不然永不开封。”
白玉寒微笑不语。
“我寻思着老爷子这些年腿也断了,人缘也不好,估计这辈子再也交不到什么值得交的朋友了,不然他见了你,只怕早就把酒喝完了。”
这是实实在在的捧臭脚,但白玉寒却没有什么表示,只是静静看着月光。
又沉默了一会儿,段桥问道:“二十六岁便成为玉藻宗的宗主,江湖上能胜过你手中剑的人,大概再没有多少,话说,到底有多少?”
“三人。”
白玉寒平静道:“今年还剩三人,若是我继续练剑,明年便只剩下两人,三十岁之前,举世再无敌手。”
段桥一拍手,“所以即便如此,你也要为了个女子放弃玉藻宗宗主的位子,放弃这江湖以后至少三十年都是你一人独占鳌头的局面?”
白玉寒没有回答,只是说道:“葡萄酒纵然好,但我只喜欢女儿红。”
段桥扭头一掌拍开一坛酒的封泥,里面的酒水清冽,在月光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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