完全瘫软。她大口喘息着,剧组场景复现时那种足以让她窒息的恐惧又来了。
有……有,你骗我,我有二哥!骆橙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喊,我二哥救了我!是他救了我!
荀臻耸了下肩∶好吧,你二哥救了你,但他为了救你送了命。
他再也没回来,你有了新的二哥。
荀臻说∶你十八岁那年,你那个新的二哥眶你签了份合同,让你做了债务人,你因为害怕不敢和家里说,但你没想到追债的人那么凶。
骆橙死命摇头∶我二哥回来了!简怀逸不是我二哥……不是他!
她太畏惧所谓的药,生怕自己掉进荀臻描述的那个世界里,不顾一切地反驳着荀臻的话∶我二哥帮我揍简怀逸了,还和家里人说了,家里没人听没人信,二哥说以后他来教我!
好吧。荀臻说,但你二哥教不了你,因为你觉得他是坏人,从不听他的。
你二哥被诬陷网暴,离开了这里。
荀臻慢慢地说∶简怀逸接手了那个公司,把你签下来做了艺人,公司遇到了困难…
这段记忆已经不仅仅是模拟,也完全不久远——骆橙绝望地睁大了眼睛。陌生的酒店房间,隐约眼熟的摆设,昏暗的灯光和看不清的人影。
骆橙的意识已经开始一阵阵模糊。她不清楚这是因为呼吸太过急促和精神高度紧张,只是被极端的恐惧越来越抓住心神∶不可能,我二哥不会因为网暴就走,我二哥那么厉害,他留了人来救我,他—
骆橙的话骤然卡在喉咙里,她瘫在地上,不停地冒汗。
那么。荀臻在她面前蹲下来,声音轻得像耳语,他是因为什么走的
骆橙发不出声音。
你二哥那么厉害。
荀臻说∶如果没有你,骆炽会有一个非常完美的人生。
他不会被绑走,不会受伤,不会有人来抢他的身份和名字。
他会比你们所有人都出色。他早晚会挣脱你们这一家人,走到你们连仰望都看不见的地方。
他会被数不清的人看见,被数不清的人喜欢。
骆橙。荀臻看着她,你是不是从来都不觉得。
骆橙的瞳孔慢慢收缩。
在直播间里已经重复了不知多少遍、重复到几乎麻木的内容,被一个字一个字慢慢钉进她耳朵里
声音越来越大,越来越吵,她忽然听见另外一句话。
小妹。那个声音好奇地问她,你知道我差一点死了,所以第一反应是恨我,来质问我别有用心、自导自演吗
非要荀臻把最后的皮也揭开,才逼着她看到这件事。
虚伪荒唐的道歉,令人作呕的后悔。
和她的那个母亲一样,她在表演给人看,她依然在心里责怪骆炽。因为每次都会来的二哥,这次不来救她。
非要躲在剧组,是吗荀臻说,不敢出去,怕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凶手。
受不了情景模拟,当事人也很抗拒你,我去帮你和龚导演说。荀臻说∶本色出演,演那位骆夫人吧。
骆橙的视线颤了颤。
她直愣愣看着荀臻,乞求着摇头。
她会被钉进耳朵里的声音一直纠缠到死。
把他弄丢。荀臻并不看她,走出房间,他再不是你们的什么人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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