进去。
他的身形比一般十二岁的孩子单薄瘦弱,被有些宽大的病号服罩着,靠坐在墙角的阴影里,皮肤比平时更加苍白得不见血色。
在昏迷的两天里,骆枳做了场非常漫长的梦。
梦里的很多片段都已经完全模糊了,但那种感觉又像是从梦里蔓延出来,溺在漆黑冰海里的窒息感仍挥之不去,冷涔涔攀附着他的脊背。
骆枳依然有些分不清梦和现实。他垂着视线靠在墙角,仔细想了一阵,低声问出了句话。
终于听见他开口,床边的人显出些明显的欣喜,在听清骆枳的问题后,却又莫名皱起眉∶“任阿姨没成家,哪来的儿子
骆枳把半边身体靠在冰凉的墙壁上。
凉意顺着绷带贴上额头,透过冷汗,让他的脑子也跟着稍微清醒。
这是和梦里不一样的地方。
和梦里不一样,没有人刻意引导他去信任亲近大哥和父母,也没有人编织一场所谓“大哥很喜欢他的礼物、小妹也每天都想他、母亲病好后一家人还能团聚的镜花水月来骗他。
早在前些年,他偷偷跑去问了在骆家做事的人,就知道了这件事。
他知道大哥对自己送的礼物没兴趣,即使收到也会随手扔到什么不起眼的地方,所以就不再送了。
……但这些都完全不重要。
骆枳想着梦里发生的事,他紧紧攥着拳,掌心渗出冰凉的薄汗∶“……大哥。”
“我想找任姨。”骆枳低声问,“大哥,能不能麻烦你,借我用五分钟的手机”
床边的人因为这种生疏的措辞有些皱眉————即使这之前是他们三令五申,要求骆枳讲礼貌说话客气,不要把那些没教养的习惯带回家,反复要求过的。
“任阿姨很忙,不一定什么时候都能来。”
对方缓着声劝他∶“大哥照顾你不好吗你有什么想要的,都可以和大哥说。”
骆枳眨掉冷汗。
他一动不动地坐在角落,胸口缓慢起伏了几次,道了声谢,主动伸手接过饭盒。
大哥在骗他。
姨姨知道他受伤了,一定不会不来,只可能是消息被瞒住了。
就像过去那些时候一样。每次他因为母亲的失控受伤,都会被用“在家住一段时间”这种理由留在那个家里,直到把伤养好才能出门。
他不想让姨姨担心,所以从没主动说过,但这一次的情况不一样。
骆枳把粥一勺一勺送进嘴里,强迫自己咽下去。
他完全吃不下任何东西,但不吃饭就不会有力气,之后做什么身体都会撑不住。
趁父亲和大哥不注意,他想办法偷偷写了纸条,但不能光靠这个——他一直都知道该怎么办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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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很擅长逃跑。
他得尽快逃出去,有必须立刻去做的事,一点都不能耽搁。
骆枳吃下了大半个饭盒的粥。对方看起来很满意,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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