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不停和他说话。
骆炽的意识已经完全模糊,他吃力张口,任霜梅就立刻低头去听他在说什么。
男孩子呼吸微弱,睁着眼睛,有眼泪发不出声音地不停涌出来。
骆炽完全没有力气,所以直到他反复重复了很多次以后,任霜梅才终于能够听清。
“姨姨。”火苗告诉她,“疼,好疼。”
“我想回家。”
骆炽小声求她∶“我想家,姨姨,带我走吧。”
……
骆炽病了足足半个月。
在见到任姨后,他像是终于能把那一口气松下来,在急诊室就陷入了彻底的昏迷。
接下来的半个月里,骆炽大部分时间都一动不动地昏睡着,一天里只有几个小时能醒过来,和身旁的人短暂地说一会儿话————当然,在医生们看来,这对他来说并不算坏事。
这段时间里睡得越多,越不用被脑外伤带来的头痛和头晕折磨,身上的伤口和骨裂的部位也能平稳顺利地得以恢复。
……而且,起初的那个一个星期里,那位任夫人也不能时时刻刻陪着他。倒不是因为任夫人不想。
虽然不清楚火苗为什么反复强调这件事,但在他的状况平稳后,任霜梅还是去做了身体检查。谁也没想到,只不过是个普通的体检,竟然真查出了相当危险的主动脉夹层病变。
当天晚上,任霜梅就被医生们紧急拉进重症监护室,抓紧时间安排了手术。
因为病变发现得早,各方面情况都稳定,主要血管也没有受到波及。
手术相当顺利也相当成功,一天后任霜梅就从重症病房转回了普通病房,主动要求跟家里小朋友住在了一块儿。
任霜梅手术成功的第三天,骆炽终于从漫长的昏睡里睁开眼睛。
骆炽醒过来的时候是晚上。
骆家人都被任霜梅轰得干干净净。骆承修相当忌惮任霜梅在商场上的手腕,不敢贸然把她惹翻,这些天都没敢再让任何人来医院。
病房里格外安静,静得能听见平稳的呼吸声。
窗户被稍微打开了条小缝,风轻柔地掀起一点窗帘,让月光淌进来,给一切覆上层银色的薄纱。
骆炽睁着眼睛,他看着天花板,花了点时间确认自己已经不在梦里。
骆炽轻手轻脚地下了床。他很清楚病房里不只有自己一个人。
这几天都不只有他一个——他实在没有力气,陷在昏沉里醒不过来,但其实依然能够感觉到。
只是这种可能性实在好过了头,好得太像做梦了……骆炽刚才在被子里掐着自己的腿拧了半天,现在那一块还生疼,依然不太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。
他听见姨姨坐在床边,对他说手术非常成功,顺便解决了其他不值一提的小隐患,姨姨姨现在变得特别健康了。
姨姨摸他的头发,帮他擦眼泪,变出桃子糖来馋他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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